道成嗤之以鼻。
他向顾长风冷冷扫视一眼，傲然道：“区区一介炼气修士，居然在老夫面前大言不惭！”
“若非看在陆长老面上，定要取你小命！”
贾四近望了望顾长风，也没心情管太多，沉声道：“现如今只能靠着你我二人的道境，和妖后一决胜负了！”
“就算拼得修为尽失，也无可奈何。”
道成迟疑片刻，垂头丧气地道：“好吧……”
不远处，涂山眉还是冷冷看着两人，一语不发。
贾四近和道成，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刹那之间，狂风大作，云雾翻腾。
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，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，如巨涛骇浪滚滚，全部涌入了贾四近和道成的身体！
贾四近神色凛然，双眼如电。
他缓缓伸出双臂，左手升日，右手托月。
下一刻，双手相交，日月缭绕，光芒万丈！
口中猛然爆喝：“且酩酊，任它两轮日月，来往如梭！”
“光阴之道！”
“起！”
与此同时，道成身前生出一副巨大的太极图！
黑白阴阳双鱼高速旋转，带出了金光灿灿的八道卦爻！
他仰天怒吼：“乾坤震离、巽坎艮兑！”
“天尊地卑，生克往复！”
“轮回道！”
“逆！”
两道无形无色的波纹，陡然磅礴而出！
顾长风在陈太玄的搀扶下，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。待看到两人的动作，双眼瞳孔猛一收缩！
他怔住了！
他虽然并非两人的攻击目标，但凛然不可侵犯的天地之威，虚无缥缈的苍凉道境，却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。
恍惚之间，他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境界。
光阴长河，滔滔不止。
淹没了世界的堤岸，抹平了记忆的沟壑。
从牙牙学语的婴儿，到白发迟暮的老人。
匆匆百年，在一回头的刹那全部凋落。
无痕，亦无声。
风起落叶卷，此生终是梦。
化为天地之中的尘埃，然后在因缘和合中分离聚散，再次孕育出新的生命。
顾长风的目光，变得深邃幽远。
神色不悲不喜，却自有一股豁达之意。
仿佛在突然之间，他的身体和灵魂，已融入了天地宇宙。
心念所动，就是亿万光年。
因果顿起，演尽千秋百代。
旁边的陈太玄也发现了他的异常，但却不敢出声惊扰，更不敢唤醒他。
只能挺身上前挡住，以免顾长风被前方大战的威势波及。
而这时的妖后涂山眉，目光如电。九尾蓦然一动，向前踏出一步！
不过仅仅一步，她周身的气势，却猛然暴涨！
如同沧海化为陆地，再生出万仞高山一般。
居高临下，俯瞰苍生！
对面二人的道境之威，同时落下！
刹那之间，涂山眉冷艳绝美的面容迅速变得鸡皮鹤发，九尾缩回，身形佝偻了下来，恢复成了才出现时的老迈。
再下一刻，她的浑身皮肉变得干瘪至极，身形摇摇欲坠。
生机消磨，将入黄泉！
但她神情丝毫不变，拼尽全身力气，发出了凄厉至极的一声呵斥：“散！”
一道道声音的波纹，从涂山眉唇边鼓荡而出！
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，如同晴空霹雳，滚滚回响。
顾长风一个哆嗦，顿时从难得一遇的机缘顿悟中，醒了过来。
贾四近和道成二人，几乎同时狂喷一口鲜血，仰天摔倒。
涂山眉体内妖力猛然迸发，幻化出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妖狐虚影！
虚影的九道长尾疯狂甩动！
似乎将天地空间，撕裂开了无数黑色的裂缝！
光阴之道、轮回之道，立刻崩溃！
“妖后，果然厉害……”
道成捂着胸口，颤声道。
贾四近咬牙道：“她的道境远不如你我二人，不过是凭借一身蛮横的妖力硬抗而已！”
“但教我二人踏入大乘后期之境，她应非对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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